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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对酌  

[古剑奇谭三][月洛/云炤]吾乡-17

*这一章是云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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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鹿集团的记者会上,玄戈通过视频直播的方式现身大屏幕。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ICU中医护人员为他操作直播器材,呼吸机静静呆在一边,在构图中攫取部分存在感。

  此前北洛已经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生活与学习经历,其中也包括他的母亲。根据他与玄戈敲定的说法,他们的父母是和平分手——父亲经营天鹿集团难以分身,而母亲一心追求表演艺术,带着同样具有天赋的小儿子投奔更感兴趣的艺术形式——这或许也是这对怨侣曾经的期望。

  玄戈继而出场,他握着霓商的手,声音虽低弱,语气却十分坚定。

  “在座媒体都知道,我在三个多月前曾经在片场摔倒。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确诊,只是电影已经开拍,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坚持到最后。但我的病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的肢体已经不允许我完成激烈的武打动作,而且,到了现在,我甚至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微表情来表达情感。”

  影像里的男人试图作出一个挑眉而笑的表情,但确实,在放大的屏幕上,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和谐。

  “对于我这样的演员来说,这样的病情已经宣布了我演艺生命的死亡。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使得我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我的家庭,陪伴我的妻子,或是将来会增添的家庭人员,命运如此,我无意怨天尤人,”玄戈与霓商相视一笑,继续说下去,“我的弟弟北洛继承了母亲的天赋,而在伦敦西的生活又让他有了充分观摩与实践的机会,甚至遇到了名师指导。”

  他像是预料到场内响起的惊呼一般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辟邪战歌》已经开机,盲目叫停或更换其他知名演员充当男主在项目周期与他人档期方面均不可行,万般无奈之下,我联系北洛,他立即向剑桥大学提交了休学申请,回国来帮忙,瞳色上的小小调整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也算是我演艺生涯的最后纪念吧。在此我要感谢朋友们愿意给北洛这次机会——天鹿集团已经在这三个多月里与电影各投资方进行了充分的协调和投资协议的更新。实际上,我们本来就准备在近期对外宣布男主换人的消息,只是因为与男二夜长庚先生与蜉萤娱乐迟迟不能就更改合同条款达成共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在此我代表天鹿集团向夜长庚先生与蜉萤娱乐致以深重歉意,天鹿集团愿意承担违约金,并更换男二人选,在此一并宣布。”

  玄戈微微一笑:“考虑到我昨天才因为呼吸肌痉挛而入院,医生与我的妻子都不允许我说太多的话,我必须休息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交给北洛的老师——我刚才说过北洛有名师指导——Jupiter,他也即将代替夜长庚先生成为《辟邪战歌》的男二,原作者考虑到他的加入,已经同意我们紧急修改剧本并进行必要补拍,相信《辟邪战歌》会以最快的速度与诸位见面。”

  一片哗然中,有个男人从后台走出来,他很高,宽肩窄腰,翘臀长腿,以男色而论是一等一的好身材。他走到北洛身边,微微向台下记者们一欠身,风度潇洒,是惯见大场面的模样。

  男人在刺眼的闪光灯与连续不断的快门声中摘下口罩,挑起唇角。

  并在尖叫与惊声中拿起话筒,重复了那个被台下喊过数十遍的名字。

  “各位好,我是缙云。”

  

  巫炤换了台。

  记者会的录播收视率依然居高不下,直播时他已经看过,后面是投资人与辟邪战歌剧组主要演职人员对北洛表示支持的镜头,其中当然包括云无月的发言与巫炤提前录制的VCR。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传闻中已经去世的缙云重现人间。他是上世纪末期功夫片的开创者与影视界的一代宗师,同时也是第一个向大陆示好甚至孤身北上以一己之力推动大陆影视发展的勇士。影史公认,如果不是他“去世”或隐退得太早,国内电影进军以功夫片为支点进军世界电影市场的脚步或许可以提前二十年。他竟然是北洛的老师,甚至愿意为北洛作配,还是反派配角——到场的记者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是否清醒了。无怪电影的投资方愿意接受男主人选变更,缙云加上北洛,宣传意义上远远大于玄戈本身,再加上玄戈病情与双子母亲的身份,《辟邪战歌》在媒体方面已经占领了全部高地,他们甚至不再需要去买任何一条通稿,而是反过来,媒体需要拼命挖掘与这部电影有关的一切来蹭他们的热点,且在短时间内不会消退,等到电影上映时还能再炒一波。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任何人都能预见电影大爆的结局,投资人们甚至恨不得追加资金以求占领更多份额,蜉萤娱乐解约对他们来说是天大利好,有的是公司愿意代替天鹿出这份违约金。

  而过早出头的蜉萤娱乐无疑是最大输家,主动让出男二位置的夜长庚,更是成为圈内年度最大笑话。当然,玄戈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想来他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这些都与巫炤无关。他懒散地倚在床头,任思绪漫无边际地游荡,许久才注意到换台后的节目是一档纪录片,似乎是赶制的,许多细节颇为粗糙……而主题,是曾经西陵影视的爱恨情仇。

  此刻纪录片正放到缙云与西陵影视理念相左,被当家人方雷长柳驱逐,孤身北上建立功夫片王朝的一段。曾经的影像资料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黑白或彩色影像中,两个少年并肩而立,唇边都有愉悦的笑。

  那是年轻的缙云,与他自己。

  巫炤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样,力挽狂澜成为英雄的感觉好吗?”他轻轻笑了一声。

  缙云听而不闻:“我回来了。”

  他脱了外套,换上家居服色,洗了脸与手,又细心将手搓热,凑近床头贴一贴巫炤的额头:“还好,温度不高。”

  昨夜他与巫炤连夜赶回H市,安顿下后巫炤便发起低烧,所幸精神还不错,司危毕竟是女孩子,不好大半夜让她跟着一起奔波,缙云找了侯翟来暂时照料巫炤,自己则匆匆赶往记者会现场。

  “还看得清楚吗,”他将眼药水递给巫炤,“需不需要我帮忙?”

  巫炤仰起头,讽刺的笑容还收在唇角,动作却十分温顺。缙云轻柔翻开他的眼睑,乌黑瞳仁不闪不避直视着他的手。

  “为什么当年西陵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从天而降力挽狂澜呢?”巫炤静静地问。

  缙云手一抖,一滴眼药水落在巫炤眼角,宛如泪痕。

  但他重新变得稳定,为巫炤滴完药水,又轻轻为他按摩眉骨附近穴位,这才开口:“当年不曾回去,是我愧对西陵。”

  愧对西陵与……你。

  电视里纪录片的声音仍在继续,巫炤闭着眼睛,依稀辨明那是自己深深痛恨的某艳情片中一段,男主抓着女主,衣料摩擦,粗俗放浪地求欢,但仅得一段。旁白说,知名导演巫炤为救西陵影视,拍了无数速成片与艳情片,出乎意料的是,其中一些在影史上都算得上可圈可点的作品,可见其艺术素养之高超。只是他的艳情片版权多半被某不知名电影公司打包收走,却又轻易抛掷,雪藏二十年不见天日,至今不知下落何在,也免去这些影片被无数次放映的命运,诚是电影界不幸,却也是巫炤之大幸。

  缙云突然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怎么?”巫炤一挑眉毛。

  “你该休息了,虽然没烧起来,也该多加注意,”缙云浑不在意,扶着巫炤稍微往旁边挪了挪,自己也上了床,靠在床头枕头与软垫上,顺手拿起一本书来打发时间,“我陪你躺一会儿。”

  “我以为你会趁机说出来,要我痛哭流涕说我应当谢你曾为西陵竭力奔走,又保留我最后一点颜面。”巫炤翻过身,不肯看他,说出的话却像如雷霆下彻,劈开缙云顶心,令他浑身僵硬,在巨大恐惧中动弹不得。

  “你说……什么?”

  “方才纪录片中所说的那个问题,我在昨晚——就在你走之后——一条微博中已经看到过,而且也确实觉得很奇怪,当年收购那些片子的公司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拿出来放。所以我让侯翟去查了一查。”巫炤淡淡地说,顺带着提了提侯翟不在房中的原因。

  “网上已经查不到了,但幸好我还记得那个公司的名字,正好就在省内,侯翟赶着工商局上班的时间去了当地,雇律师在档案馆里查到当年的纸质档案——那个公司的股东我不认识,但内档中有姓名与身份证号,我稍微动用人脉查了他的社保记录,发现他在二十年前,就是天鹿集团的员工。”

  巫炤抿了抿唇:“我不想去问玄戈或霓商,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问:“缙云,是不是你?”

  

  缙云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像是从厚厚冰层下透过裂缝艰难地挤出来,听上去陌生而古怪。巫炤无需回头,便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是我。”

  他说的分明是足以减罪的事项,姿态却宛如下一刻就要被宣判死刑的囚徒。

  “当时大陆香港关系敏感,方雷要我做向大陆靠拢的先锋,为此还在外人面前宣称与我断了联系,但她其实给了我不少资源,正好国内当时需要一杆红旗,或者,用他们的说法,千金马骨,后面的事你也知道。西陵一开始出事时我正在与好莱坞接触,收到你的邮件后我本想第一时间返回,但方雷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她是不是说,你此刻返回西陵,无异于前功尽弃,且留在大陆,反而能给西陵更多支援?”巫炤的声音有些低哑。

  缙云扭头:“你怎么会知道?”

  “呵,”巫炤嗤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她会说什么话,然后呢?”

  “我在大陆诸多活动,希望能借当时认识的那些人帮助西陵,后来……后来方雷和长柳都不在了,我再回去也已经迟了……”缙云低声说,“而且阿炤,你要的是钱,我当时已经被他们视作大陆旗帜,倘若回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连累你都没片可拍。”

  他似乎陷于某种极大苦痛中,抓着被单的手指颜色青白:“你要卖片库,我身份敏感,只能托付当时的天鹿总裁。正好我拍片子赚了些钱,而且……方雷交给我的很多资源,本来就是属于西陵的。”

  “你觉得我没有权衡利弊吗?”巫炤翻过身来,一双眼定定望着缙云,神色难辨。

  “不,论分析局势,阿炤你从来不比方雷差,”缙云说,“以前我都是听你的,那时……我知道你只是需要我回去,你想见我,我们从来都是最好拍档,哪怕会变得更难,哪怕我们一起跑去好莱坞……只是我……阿炤你说得对,天上地下,除非生死之别,否则我当时没有回去,没有在最开始就回去,确实算不得为西陵竭尽全力,也确实……一生不配再见你。”

  他终于说不下去,苦笑一声作结。

  巫炤眨眨眼睛,方才的眼药水居然还未完全吸收,有一点积在他眼角仍未流逝。

  “缙云,我不会原谅你,”他说,“但你毕竟还是帮了忙,如果你有别的什么想要的东西,我许给你。”

  缙云摇摇头,神色归于平静:“我不需要你原谅我,阿炤,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可是……”

  他温柔抚上巫炤额头:“你说生死之别,我实在害怕,若我再不回来,就连你亲口许的一面都见不到了……阿炤,我知道你说要报答,是再不当我是西陵的人,可哪怕我做不成西陵的人,也想要让你答应我……留我在身边,无论你手术成败,无论你失明与否,是生是死,我都要守在一旁。”

  巫炤抓住他的手。缙云的手冰冷,手心却有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突然觉得心脏很疼,像一根长针被密密封在其内,随每一次搏动而激起剧烈刺痛。

  他在疼痛带来的清醒与脱力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答应你。”


TBC


应该再有两三更能写完吧……应该吧……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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