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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对酌  

[古剑奇谭三][月洛/云炤]吾乡-18

又是6K字……月洛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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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替身风波仍未完全散去,但拍摄还要继续。

  第二天北洛赶回光明野——同机的还有云无月与缙云巫炤——开始拍摄之前就见岑缨犹犹豫豫地凑上前来,又是理头发又是捏衣角,似乎不太敢和他说话的样子。

  有云无月支持,天鹿倒是没有特意联系岑缨出来支持北洛,毕竟她不过是个新人,粉丝数亦算不上多。倒是岑缨自己在记者会前就发了微博,说北洛的演技很好,待人接物也特别绅士,并祝愿玄戈能够保持健康的身体状态——没说“早日康复”,可见确实做了功课。

  北洛叹了口气:“……别这么看着我啊……给你的签名本是玄戈签的,不是我签的啊。”

  岑缨噗嗤一声笑了,又担忧似的皱起眉:“我不是要说这个啦!那个……玄戈前辈的身体……要不要紧啊……”

  北洛犹豫片刻,安抚性地朝她一笑:“医生检查过了,他这次是偶发性的,不是病情恶化,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以后……希望总是有的,不是吗?”

  岑缨的眼圈当即就红了,正当北洛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拥抱了北洛。

  “你别难过……玄戈前辈一定会没事的!”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短暂地抱了一下就放开,揉着眼睛跑了。

  北洛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摇头失笑。

  他本不准备与这片土地上的人发生太多联系,却遇到太多令人措手不及的人与事。

  “‘真实’对人际关系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是不是?”在旁边看完全程的云无月笑出了声。

  北洛稍微有点窘迫,但他与云无月之间已经足够熟稔,听得出她言语下的欣慰。

  “你说得没错,虚假的身份会阻碍人与人之间建立真实的关系,我在这个剧组里的每时每刻,都必须告诉自己‘我是玄戈’,但我终究不是。所以我既不能以她崇拜已久的前辈身份表扬她勉励她,又不能以‘北洛’的身份和她成为朋友,确实有点愧对小缨子。”

  “你现在不是玄戈,哪儿来的底气叫她‘小缨子’?”云无月眨了眨眼。

  “嗯……”北洛笑起来,连试探都显得潇洒,“从你这里share的?”

  云无月微微垂首,是一个遮掩笑意的姿势。

  

  “说起来啊,我总觉得自己又被玄戈坑了一次。”

  在他们候场的时候,北洛放下手中的剧本,突然转向云无月。

  “嗯?”

  “替身的事情被爆出来时是上午,中午我联系玄戈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对吧?”北洛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钟,他四点钟才醒。天鹿的官博是从六点开始放各种资料的,但……第二天的记者会上,玄戈说除了蜉萤娱乐以外的其他投资人都已经同意更换演员了……我大概了解过《辟邪战歌》的投资人名单,二十多家呢,难道这么多人当晚都正好有空和他促膝长谈?就算别人有空,玄戈的身体也不可能撑得住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无月:“还有,那些缙云和巫炤的纪录片,我母亲所拍电影的纪录片……别以为我不知道纪录片的正常周期有多长。我甚至怀疑你带我去天鹿福利院,还有一开始安排羽林做我的保镖……都是玄戈安排好的,是不是?”

  “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没有和你沟通过,这样想来,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引导和事情的发展……虽然夜长庚的疯狂确实有点超出正常人类的想象力,但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完成了玄戈的目的,对吧?”北洛苦笑着耸了耸肩,“我主动提出全面合作,学校和母亲的事一起曝光,精准又完美的营销,是不是?”

  “是。”云无月干脆利落地回答。

  “……你承认得真是干脆。”北洛叹了口气。

  “你既已起疑,早晚都会想明白的,而且这是玄戈的事,我何须替他抵赖?”云无月淡淡一笑,“他和我说过,如果他不生这场病,一切都可以徐徐图之,甚至一生不去打扰你也没什么,毕竟他和你们的父亲可能都会唤起你的痛苦回忆,而你似乎也并不准备走与表演相关的道路。但一方面,缙云告诉他你非常有天赋,他能够感受到你在压抑自己的天赋,拒绝回应表演艺术对你的召唤,缙云有惜才之心,不希望你这样的好苗子被埋没;另一方面,玄戈非常希望能把天鹿集团留给你,他认为你本该得到这些,这样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家人——他和霓商准备要孩子,你知道吗?”

  北洛有一点惊讶:“他……没和我说过。”

  “他有充足的医疗资源,病情如果好好控制,注意休养,未必不能坚持到孩子长大成人。所以他托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引导你正视自己的天赋与对表演的热爱,同时尽力消除你对天鹿集团的陌生感和抵触,”云无月的表情很温和,“其实他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毕竟这有用自身病情和愿望绑架你的嫌疑,但你过分敏锐,所以我只能和盘托出——那你的选择呢?”

  北洛沉默许久,直到云无月的助理过来请她去候场,他也没有回答。

  “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替玄戈说句话,”云无月说,“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念头,但他也不可能像是电影里毁灭世界的反派那样推动事件的每一步,如果他知道夜长庚会这么严重地伤害你,绝对会提前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地把他踢出去。还有你的学历、你们的母亲、你的老师缙云,在你主动提出之前,他不可能以这些东西作为筹码去和投资人谈判,所以他一定也做了许多让步与牺牲,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能尊重你的选择——当然是在你足够清醒且了解全面的前提下。”

  “……你还真是向着他。”北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无月点点头:“当初应下此事时,我是他的朋友,这岂非理所当然?”

  她看着北洛阴沉下去的脸色,忍俊不禁,眸光流动:“当然,如今我可以向着你。”

  仿佛被她轻而易举地顺了毛,北洛耗费极大心力才抚平上翘唇角,借所剩无几的理性思维问出最后一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不肯出演《辟邪战歌》,天鹿真的会破产吗?我知道你或许不清楚每个细节,但你可以帮我推测一下。”

  云无月眨眨眼睛,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来——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她的演技——并未过多犹豫就作出了回答。

  “以我对这圈子的理解和常识来看,不会。”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很抱歉,虽然我自认为这算是善意的隐瞒,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完全理解。”

  北洛长长叹了一口气,撑着头苦笑出声。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说真的,你们不能指望我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马上就做出一个足以改变我一生的决定……”他说,“云无月,缙云在叫你了。”

  在云无月起身走向场中的时候,她听到背后青年的声音。

  “我知道天鹿也算是你的家,所以我不生你的气。”

  

  由于缙云的加入,剧组已在发布会前连夜与《辟邪战歌》原作作者联系,达成了大修剧本的一致意见,编剧与作者不眠不休干了两天,拿出了修改后的细纲与接下来要拍这几场的详细剧本。

  缙云所饰演的角色仍是强大魇魔,曾作为族中前辈教导过魇魅的法术修行,在魇魅成年后,他们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对手。在北方某座大城面临魔祸时,他与魇魅并肩作战,为让他建起大阵保护城中群妖的安全,魇魅将自己的“声音”——魇族最强的力量——交给了他。但他们终究未能保护那座城,魇魅与城外大魔战至月光失色,羽甲成灰,最后双双坠落生死不明,而魇魔本欲以身殉城,却被魔气入侵,心神失守沦入魔道,以自身修为与寿数为代价,将整座城拉入梦境,使城中妖族魂魄神念不至于溃散,仍能在梦中繁衍生息,长乐不醒。他在漫长岁月中,偶然得知以魔界莲花为引,可以将人类的生魂拉入梦境作为献祭,令古城重现人间。

  新剧本对场景与剧情梗概改动不大,却成功将魇魔由可怜可笑的卑鄙小人变作偏执强大的悲情反派,配合着缙云的颜值,想必能狠狠圈一波粉。

  光明野作为老牌外景地,景别多样,新增场景中便将北方古城城外景色也定在了这里,所以他们今天的第一场戏是缙云和云无月搭。

  彼时未入魔的魇魔与魇魅亦师亦友,并肩作战,守护身后的城池。然而一只始祖魔率领着无数魔族骤然来袭,这对好友不得不分头作战,战斗力更强大的魇魅孤身出城面对始祖魔,而擅长法阵与梦魇之术的魇魔留在城内布设阵法,抵抗侵入城内的魔物。

  “你自己的力量不够,”云无月直视着缙云的眼睛,依旧是魇魅一贯的面无表情,但眼中暗流无数,声音里也有细小的波动,“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必做,面对始祖魔,你的压力并不比我小,如果还要逞强分心,恐怕会直接丧命。”缙云摇了摇头。

  “但哪怕你透支魂魄之力,也无法独自布设这样规模的大阵,”云无月秀丽的长眉蹙起,“这样吧,我把‘声音’给你。”

  那是魇族最本源也最强大的力量,云无月捂住胸口,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着,额角与鼻翼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克制的苦痛有一种危险的张力,与露出关切与痛惜神色的缙云平分秋色。

  不、那不光是关切与痛惜,缙云的表情下还埋着更深的东西,他知道魇魅的话是真的,所以她的“声音”使得他对阵法的构建更有把握,但同时也更加为城外之战的结果担忧,她的牺牲根源在于他的弱小——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会有这样两难的抉择。

  缙云二十年沉潜,演技却在反复的打磨中显得更有层次、更加抓人眼球,而云无月接住了他,举重若轻地反馈了他,两人合力,将画面的美感与曲折幽微的感情抬升到极致,北洛凑在巫炤旁边看显示器,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画面中魇魔终于接过了“声音”。如果换两个人来演,缺少特效的场面多少会有点令旁观者出戏,但他们二人的动作就像是真的交接着至为珍贵的力量,以至于缙云的手也有难以自控的颤抖。

  在他收下声音之后,魇魔游目四顾,突然蹲下身,摘取一朵幽蓝色的小花。

  “就让它暂时代替你的‘声音’,”他说——魇族本体的胸腹是中空的,唯有一团幽蓝光焰静静燃烧,那就是他们的“声音”——将花递给魇魅,“等这一战结束,我会亲手把你的声音还给你。”

  “一言为定。”魇魅长睫轻敛,垂眸注视着小花,神色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温柔。

  “CUT!”巫炤一言落下,场边其他人才从两名顶尖演员的气场中挣脱出来,纷纷笑逐颜开——会做这行的人多半还有点坚持,无论如何,能参与到一部好片的制作里,总比拍烂片让人开心得多。

  走到一边的北洛却有些神色郁郁。

  “怎么?”云无月瞥了他一眼。

  北洛无奈地回视。顶尖演员与心理学家一样,都非常擅长解读人的微表情,解读的成功率随了解的深入而不断上升。但他终究吃亏在,云无月已经是个顶尖演员,他却远称不上是心理学家。

  就像此刻,他笃定云无月非常明白自己为什么脸色不好,可她偏偏一定要问出这一句。

  令人头痛,但也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互动模式。

  “我喜欢花。”云无月突然说。

  “嗯?”

  云无月把手里的花递给他:“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喜欢花。”

  北洛愣了一下,露出毫不遮掩的笑容:“好。”

  他接过那朵小花。

  “这世上的花千千万万,等我慢慢找来给你。”

  

  他们未及深谈,北洛便被巫炤cue了,下一场是他与缙云云无月三人的戏,少年剑侠与同伴一起杀入魇魔的前灵境——也就是古城所在地,在城外与魇魔相遇。

  “辟邪王城的血仇,今日我就要亲手向你讨还!”剑侠拔出了剑。

  “辟邪王城……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阻止我在鄢陵的行动,魔族根本不可能攻破那座城,我本欲行围魏救赵之计,怎么能想到……你居然会先救鄢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宁可牺牲亲族性命,也要救一群凡人……”缙云纵声长笑,笑里有不可思议的痛楚与癫狂。

  “Cut!”巫炤皱起眉头。

  “北洛你的情绪需要再调动起来一点,这里你和缙云之间是充满对抗性的,你是担当‘正义’一方的复仇者,对应的是魇魔疯狂和邪恶的一面,而云无月对应的是魇魔的‘情’,他为了护住古城不惜牺牲自己,他的理念曾是魇魅理念的滥觞。新的剧本把魇魔塑造成一个悲情反派,那么他必须同时具有被消灭的必要性与令人共情的可理解性。你来看一遍云无月的诠释,记住你的表现必须和她形成足够的对比。”

  北洛看了两遍回放,再上场时,表现依旧显得不如人意。

  “缙云压住了你的气场,”四遍NG后,云无月说,“他是故意的,一方面这场戏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对抗的双方,另一方面你可以把这当成老师对学生的小小考验。”

  “我看出来了,”北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怪物啊,都是想压戏就压戏,想抬戏就抬戏的存在。”

  云无月轻笑:“也不全是这样。”

  她沉吟了一下:“这是部商业片,而且是特效与武打占比很高的商业片。一般来说在这种片子里,我们会适当地给对手抬一抬戏,因为就算一个人有10分演技,在这种片子里能表现出的也未必有8分。简单的剧情不需要太过于复杂的演技,反而会导致观众出戏。比如《灰姑娘》,全世界都在夸奖后母的演技,但她在有深度有痛苦有挣扎的‘真正的人’与剧本刻画的浅薄扁平的恶毒人设之间反复横跳,导致观众的目光也在她和故事之间不停切换,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要为影片的碎片化负上一定责任的。”

  北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缙云……”

  “所以缙云因为对面的人是你,就没有考虑收敛,”云无月微笑颔首,“缙云与我且不去说,你和岑缨都是很优秀的青年演员,不过她更本色更天赋型一点,而你在天赋之外,还接受过一定的系统性训练,他觉得你接得住我们的戏。”

  北洛的眼睛微微一亮:“其实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不是特别能够理解剑侠的心态。剧本里他在人间长大,对辟邪王城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更希望自己能做个人而非妖,同时又想要保护弱者,这多多少少影响了他在鄢陵与辟邪王城之间的抉择。但他又确实打着为辟邪王城报仇的旗号试图斩杀魇魔……我总觉得……”

  “互相矛盾?”云无月说,“你觉得他没有魇魔那么坦荡,为护城中妖族,哪怕杀尽天下人而不悔,是吗?”

  “有一点吧。”北洛叹了口气。

  “我倒觉得并非如此,”云无月摇摇头,“剑侠的矛盾其实未必是他在人和妖之间抉择,可能更多是对力量的一个追求过程。自始至终,他所贯彻的理念都并不是这个故事里人的道路,而是妖的道路——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这一点在他和魇魅的对话中是能够侧面得到验证的。人生于世间,并不是个个都能身怀利刃,挣扎、取舍与奋进都是在无能为力的前提下才显得真实,但妖魔的生存哲学不是这样,他们信奉的是只要足够强大就无需作出抉择,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是不是?”

  她开了个玩笑,又接着说下去:“所以剑侠其实是在痛恨自己的弱小,这一点上他和魇魅有共鸣,其实和魇魔也有。因为剑侠的弱小,辟邪王城损失惨重,虽然他不承认,但在他的心里自己对这座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在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的同时,必然也更加痛恨始作俑者,有人恶意行凶,杀了你的家人和邻居,你就算再自责,也要明白该向谁去报仇,对不对?”

  “你说得有道理……我再想一想。”北洛陷入长考。

  “实在不行就借一点别的情绪。”云无月建议,“因为临时改戏,没有太多时间让你去做人物分析,或许你可以试着想象一些别的东西,能让你对魇魔充满愤怒与对抗性,至少表层情绪要是这样的。”

  北洛默然以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数分钟后,他一跃而起:“巫导,让我再试一条!”

  这次他们顺利地拿到一个Good,巫炤喊出Cut后,缙云对北洛赞许一笑,径自走到巫炤身边去看回放。

  而云无月有点好奇地问北洛:“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你啊,”北洛打了个响指,颇为得意地露齿一笑,“想着他拿了你的声音不还,后面搞事情的时候又三番两次想杀你,是不是很欠扁?”

  云无月难得露出错愕表情,他们都知道北洛说的并非真相,至少并非全部真相,否则他的表演未免过于偏题而缺少层次感,但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坚定的愤怒与对立情绪,确实源于他口中的理由。

  北洛抱着双臂,愉快地看着云无月的耳朵泛起一点红色,并暗自猜测粉底之下她的面容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想来比妆容更好看一些。

TBC

*对电影游戏以及虚构文本的解读都是我瞎说的各位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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