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是我的爱欲之火生命之光!凹叁:AshesofSnow cpp:月下对酌,看不到的走这两边

  月下对酌  

[夏夷则中心粮食/后期微乐夏]浮生七记之一——生

腾出手来试着填一下这个。先把前面的再发一遍。

想写一个关于夷则的故事,所有的人,都是他生命中遇到的人,仅此而已。

如果非要说有CP的话,大概“爱别离”这一篇会是乐夏。“求不得”可能也会带一点吧。我的小小私心=v=

除了爱别离其他的就不打乐夏TAG了。嗯。



  

巫山脚下大昌镇是个有些名气的镇子,来往的行脚挑夫文人墨客常常在此驻足,听酒家驿旅中的歌女唱两首曲子,或是听年纪大了退下来的船工讲讲三峡水道上的闲闻轶事。那些湍流险滩于他们的前半生而言或许是又爱又恨的坎,然而此刻也都变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昌镇虽有个大字,其实是座很小的镇子,曾有诗人路过此处,留下了“四门可通话,一灯照全城”的句子。

所谓一灯照全城的灯,或许说的便是南门处酒家的那一盏。

酒家没有名字,只一面褪色的旗子在风中招摇,老板酿酒的手艺好,游人进了巫山县的地界便会有所听闻,一坛“行云”能让最擅豪饮的人也醉在神女临凡的梦境里。

“哎,巴老爹,你再给我们讲讲那个神女的故事喽?”正是掌灯时分,酒店里熬起了大锅的肉汤,辛辣气息熏得店里的客人频频拭泪,却也驱散了常年的阴湿之气,氤氲中尽都是推杯换盏闹哄哄的一片。

出声询问的是个常客,此刻身边坐着几个面生的人,似乎是来访的朋友,点名要听这酒店的掌柜巴老爹讲故事。

“咳咳,成,那我就讲一讲。”巴老爹捧着肉汤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边的油光。

巴老爹叫巴叶,出身南疆一个偏僻的寨子,据他说自己本是中原人,年青时父亲获罪一家人被流放,途中遭遇盗匪,一家人只逃出去他一个,逃了好几日不辨方向又饥饿无力,晕倒在山林里。是一个妇人救了他,那妇人的亲生儿子被云游的仙人带去修道,十多年都没有回来,她救了他之后日夜细心照料,恨不得将没能给自己儿子的都补偿在他身上,两人之间渐渐生出亲情,最后他索性顶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也叫做巴叶。二十岁上养母去世,临终之前还惦记着那个杳无音讯的儿子,他安葬了养母之后发誓,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巴叶,不管他是成仙也好,得道也好,总不该就这么把自己的娘抛之脑后!

巴老爹踏遍千山万水,江南塞北的好风景都曾见过,见到名山大川就要去走一遭,道观更是去了不知凡几,却从来没见到一个修道之人说自己的本命叫做巴叶。后来他渐渐失望,收拾行装准备回家拜祭养母,途径巫溪时贪图风光奇丽雇了筏子沿江而下,却在银窝滩上翻了船。

巴老爹随水被冲向下游,身体磕在石上有剧烈的痛楚,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葬身在那冰冷的江底。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草地上,身下绿草如茵,开着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

他捂着头呻吟着坐起身,却被旁边探出来的野兽大头吓去了半条命,挣扎着挪出去三尺,在草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拖痕。

“喂,你轻一点儿,它们很痛!”

他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少女。

比他曾见过的任何人都美,或许也不是美,只是一种似有若无的飘渺和空灵,仿佛日出时草尖坠落的一滴水,春风里绽放的一瓣花,秦淮河边满楼红袖,和她一比都只好做人间烟火里的尘埃。

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罗裙,裙摆上长出嫩绿色的叶子和淡黄色的小花,裙下两只雪玉一般的脚一荡一荡,轻轻踢在身下的赤色豹子身上,那豹子便微微仰头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惬意表情来。

“你看,你压着这些草了,它们都是会痛的呀!”

——声音也像是山间清泉,风过檐铃。

少女轻轻巧巧从豹子背上跳下来,放开怀中的文狸,纤细如玉的手指按上地面,一瞬间方才被他压弯的草叶都直起身来,开出了花朵。少女看着那些花儿,笑了笑,这才把目光投向他。

“你可要小心,水里是很危险的,你们凡人这么弱,总不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神女来救。”

她扬手向着他一指,淡淡的绿色光芒萦绕在他的周身,只是片刻,他身上的擦伤便都愈合,瘀伤也尽都消褪,只觉得神清气爽。

“姑、姑娘……你是……神女?”他忍不住出声问。

“嘻嘻,你想知道?”少女微微偏了偏头。

“当然想!”

她绞着自己一长一短的辫子,眼睛笑得弯弯。

“我偏偏不告诉你!”

她一指点在他额上,他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四野无人,山林寂寂,仿佛那个少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个故事老汉说出来每次都有人不信,不过,老汉可不是空口白话。”巴老爹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顿时周围客人都凑上来看。

那是一朵紫色的小花,开得正是最好的时候,花瓣上似乎还带着露水,细细一闻还有幽暗的香气。

巴老爹笑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做梦,可是身上的伤确实好了,而且手里还多了这朵花。那之后我回去拜祭了养母,就回到这里当了个闯滩人,后来年纪大了闯不了就开了这酒馆,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这花居然一直都没谢,可见我那天遇到的确实是神女了。”

众人自然啧啧称奇,争相去看那朵花儿,巴老爹在怀里牢牢护好了,笑:“你们可小心着点,别还没谢就被你们碰坏啦!”

酒家没有客房,夜深了客人们自然也就散了,巴老爹喝完最后一碗肉汤,正准备起身收拾,角落里却响起了语声。

“巴老爹,且停一步。”

那是酒店最靠里的一桌,大半都隐在阴影中,平日少有客人会挑那个位置,印象里他今晚一直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全未参与谈笑。

那人站起身来,行到他桌前一揖:“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老爹。”

他身量极高,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像是怕冷的样子,然而言语清雅,行动之间气度自成,不怒自威。巴老爹视线落到他的桌上,才想起来他今晚……点了三壶“行云”。

人说行云一壶醉比梦长,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中不乏自夸海量的,却没几个人能撑过一壶,而这个人饮了一晚上,依旧眉目清朗并无醉意。

“快坐快坐,兄弟想问什么尽量问!”巴老爹手忙脚乱为他拉开一条凳子,那人也不客套直接坐了,抬起头来向着他一笑。

直到这一笑,巴老爹才恍然惊觉这人眉梢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纹路,然而依旧俊美之极,让人错觉他还是个青年。

“请问,朗德寨……令堂……去得可安详吗?”那人问。

巴老爹搓搓手:“娘最后几年已经有些糊涂了,常常拉着我的手说巴叶你可回来了,我知道她是想她那个没良心的儿子……我不知道修道有什么可修的,是修了就能长生吗?可是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了,长生有什么意思?”

那人静静看着他,许久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世间很多事,总是无可奈何,想来那位真正的巴叶,也必然有其苦衷吧。说来,您遇到那位……神女,已有多少年了?”

“老汉我经过巫山的时候二十三,今年已经四十有六,算来已经……二十三年了。”巴老爹仔细想了想,突然就有些好奇,“客人问这个,是要去找那位神女吗?恐怕不好找,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留在这大昌镇有一半是为了她,这些年来也上了好些次巫山,却再也没有见到过。想来既然是神女,见不见都得看仙缘。”

“不,并非……”客人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多谢掌柜告知,告辞。”

他放了一锭银子在巴老爹手心,微笑:“不必找了。”随即便起身出了客栈,向左拐去。

“客人!客人!”

巴老爹望着手里的银子愣了一下,急忙追出去。

他这酒家开在大昌城南门,左拐便是南门,而南门出去……便是巫溪,根本就没有路,白天还可以从这里上渡船,晚上道路湿滑,极易摔跌。

他追出城门,长长的青石台阶一路沿到水边,已然爬满青苔,只在中间留下一条行人踩出的路,并不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巫溪对面的山林之中,树冠将月光星光割得支离破碎,落下一地斑驳的影子,灰袍的中年人置身其中,转过身来向着他微微俯首示意,面上似乎带笑。

果然……要去找神女的……这也是仙人呐!巴老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不知名的花朵还在散发着香气,恍然如梦。

巫山上草木茂盛,路本难寻,夏夷则随心意而行,走了一两个时辰,便是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他这些年来云游天下,却不曾踏进巫山地界,若不是去郎德探访巴叶的母亲,得知她虽去世却有个收养的儿子在大昌古镇,或许他今生都不会再来到这里。

当年昭明剑心随水四散在这巫山十二峰上,这样想来,不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可能遇到那个笑得纯白无垢的少女吧。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便有剑心生出的露草化形,微笑,或是……凋亡。巫山神女的传说也许会长长久久流传下去,可是她们,都不再是她了。

巴老爹说他遇到神女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算来……正是自己送阿阮回巫山的那一年。怪不得小红和阿狸一进巫山地界便跑得没影,原来是去寻找新主人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行云绵长的后劲泛上来,眼前景物都渐渐模糊。

于是他索性坐在地上,倚着一棵树阖了眼睡去。

希望在她的地盘上能梦到当年一起旅行的故事,无论何时,有那一点温热,都足够温暖这漫长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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