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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对酌  

[古剑奇谭二][乐夏]信任游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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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夏夷则开始变得很忙。

虽然他此前也很忙,但好歹还是那种正常工作的忙法,最近却多少有了些没日没夜的意思。

乐无异给他打电话,十次有九次不通,偶尔他会拨回来,也是匆匆两句就挂,乘电波而来的声音虽努力摆得四平八稳,却依旧难以掩饰深重的酒意。

乐无异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跑到律所前台去堵人,却也只能得出夏夷则已经很久没有在上班时间到所里来这个答复。

之所以有上班时间这个限定,是因为乐无异曾在深夜,见过夏夷则。

那是某个与别家公司老总喝酒至深夜的日子,代驾送乐无异回家,路过太华律所所在的写字楼,乐无异突然出声,让司机停一下。

他推开车门,抬头望去——夏夷则临街的独立办公室里,正漫出冰冷的白色灯光。

夏夷则在十分钟之后接到了醉醺醺的乐无异,让他瘫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去倒了一杯蜂蜜水,后者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下去,然后抱着空杯子定定瞅着他。

夏夷则勉强工作了一会儿,实在难以忽略一边炽热又专注的目光,于是抬起手来揉一揉眼睛,向乐无异转过头去。

“怎么喝这么多酒?”

“不比你更多,嗝。”乐无异的声音里包着压根儿没准备掩饰的怨气,“为什么忙成这样……”

实际上他并不是见不到夏夷则。

电视上,微信朋友圈里,电脑右下角的新闻弹窗。

片言只字,或合影中的一抹,几乎能在他眼前搭建出夏夷则的行程表。

然而这人居然还要在晚上加班完成律所的工作……

乐无异没轻没重地伸出手,直直戳到夏夷则眼下——那里有一片浓重青黑,令面前之人的气色显得格外憔悴。

“你要回去……嗝,你父亲……?”

“当然不,就快好了。”夏夷则摇摇头,握住乐无异的手指,对方的肢体依旧火热而充满活力,在他掌心烙出一抹痕。

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又低声重复了一次:“会好的。”

然后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乐无异额头上。

 

天总会亮的,风雨都会停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们总是拿这样的话来安慰别人,就好像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乐无异不知不觉中发现,他跟夏夷则已经近一月未曾见面了。

凌晨三点,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端的女声清亮又冷静,只有语速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

“乐先生,我是夏夷则的师姐逸清,我觉得……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乐无异有些记不分明,也许是因为他半夜里本就不甚清醒,也许是因为充血的耳廓与嗡嗡作响的大脑干扰了他的正常思考。

 

早上八点半,面色苍白的乐无异由逸清陪同,站在市看守所门外,手里拿着一纸证明。

会见犯罪嫌疑人证明,由市公安局出具。

这年头,只要有钱有人脉,行事总比旁人多三分便利与效率。

逸清早已言简意赅向他说明一切,事情其实很简单,夏夷则最近接了个法律援助的案子,当事人明面上的身份是鹰骑技术股份公司的白领,这公司跟西北边的黑道有些纠葛,最近更是卷进一场台面下的斗争里去,据说甚至连不久前的那桩恐怖袭击,都跟公司高层有点关系。

当事人涉嫌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夏夷则会见他时,他声称自己只是普通白领,言之凿凿,并有不在场证明。

第一次开庭时,他所说都与笔录一致,道自己只是无辜被牵连。

第二次开庭时,却突然当场翻供,声称自己确实有罪,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夏夷则所教,意图逃脱法律制裁,就连不在场证明都是夏夷则找人伪造出来的。

夏夷则留下的会见笔录对他自证清白并无太多帮助——公权力之剑几乎是第一时间指向了他,看守所一口咬定并未对两人会见加以录音,为当事人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亦说出一切都是他的授意。

而今他已经被公安机关立案审查,罪名是辩护人妨害作证罪,且因为案件涉黑,竟无保释可能。

“他的律师是谁?”等待看守所开门的时间段里,乐无异无意识地问。

“你放心吧,清和老师帮他找了个绝代高手,他要是打不出无罪辩护,全长安都没人能打了。”

逸清的面色也不太好,其实这件事情不该把乐无异牵扯进来,然而她实在是觉得……夏夷则被带走时她也在现场,那一瞬间师弟的表情……太让人担心。

 

九点钟,乐无异坐立不安地等在会见室里,听着栅栏对面那扇门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声响路过他们所在的会见室,又继续向前走去,格外令人心焦,他不知道同一时间有多少个嫌疑人被带出来会见,只知道自己还没有等到夏夷则。

十五分钟三十七秒后,脚步声终于停在被栅栏和一扇门分隔的走廊上。

见到夏夷则苍白容颜的一瞬间,乐无异难以自制地站起身来,木制长椅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响声。

统一制式的棉布衣服搭在他身上像是挂在衣架上一般晃晃荡荡,橙色马甲亮得刺眼,乐无异难以忍受地闭上眼睛,却阻止不了锁链的碰撞声传进耳朵。

法警早已见惯嫌疑人家属的各种反应,见怪不怪将人带进屋中,禁锢在审讯椅里,自己锁上门离开了。

“师弟……你还好吗……”

逸清焦急的询问声中,乐无异睁开眼睛,扶着桌面慢慢坐下。

审讯椅上有专门的座面,将夏夷则整个人卡在座椅靠背上,手铐链条被一把铜锁锁在座面上的圆环中,脚腕也被约束环禁锢着,丝毫没有移动的可能。这境遇实在令人难堪,他的面容却十分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了逸清片刻,微微一弯。

“还好,很久没有一觉睡足八个小时了,也算是某种休息。”

声音温凉,并没有嘶哑或惶急的意味。他甚至还笑了笑。

“……夷则!”

乐无异再按捺不住,手指几乎扣进桌面:“你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不告诉我”,或“怎么能这么不在意”,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无名火在心底烧得太旺,将他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都燃成灰烬。

“乐先生该控制一下情绪。”夏夷则摇摇头,问逸清:“师姐,你是我的辩护律师?”

“不,是紫胤教授,”逸清回答说,“不过我好歹有张律师证,可以来见见你,至于小乐……他刚刚在我们所挂名实习。”

“我想也是,毕竟立案侦查期间家属不能探视,实习律师……这名头安在乐先生身上倒很有趣。”

夏夷则口吻轻松,“家属”两个字被他随意吐出,语调更是近乎调戏。

乐无异眼圈一红,几乎落泪。

夏夷则比他想象的要从容镇定太多,但他知道……他分明知道,这人游刃有余的外壳下,深藏的软弱与负面情绪都曾为他所见,那是夏夷则更私密也更真实的东西。现在他把这一切都藏起来了,就好像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到底……怎么回事?”夏夷则的镇定感染了他的师姐,逸清的情绪亦不再激动,她掏出笔来准备记录,“虽然紫胤教授很快会来再问一遍,不过你和我们说说,我多少也安心一点。”

“还有,”她叹了口气,“无异今天凌晨被我吵醒,之后一直在为这事儿奔走,要不是他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拿到公安的批准,你……你别这么说话了,如果能帮上你的忙……我想无异心里也会好受些。”

夏夷则垂眼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鹰骑的老板以前是捐毒公司的人,你们知道的吧?”

他看逸清做恍然大悟状,乐无异却依旧满脸茫然,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当年捐毒公司的事情也算是大案子了,做实业不容易,那些年贷款又审得严,捐毒的当家人为了支撑公司,拉了个项目向不少人借了钱,当时那个项目是确确实实得了政府资金和政策上的许诺,捐毒公司也以为能就此接起断裂的资金链,利息许得挺高,谁知道……政府翻脸不认,公司领导当即被扣了一顶集资诈骗的大帽子,数额巨大,判了死刑。捐毒公司就此破产,但公司里的人还在,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鹰骑。”

夏夷则的手指轻轻叩着座面,发出闷闷的响声:“当年在位的地方政府领导,就是我的父亲。他对我历来……十分器重,宠爱有加。”

“师弟……”逸清的笔尖在纸上几度游移,却到底半个字都没有写下来,“你……”

“师姐你放心好了,”夏夷则终于无法自制地发出一声冷笑,“当庭翻供,律师未出法庭便被捕……这样大的事情都未曾见报,今日我所说的话,当然也会永远是个秘密。就好像法律既然规定律师会见不可被监听,那么……哪怕我们都知道那些人听得见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但它们永远不会被公之于众,也不可调取。”

他耸耸肩:“就好像我无法通过录音来证明我没有半个字让那人作伪证一样,我现在所说的话,也永远不可能被拿去证明李圣元是为谋政绩许下空头承诺,又因政坛风向变化将捐毒集团轻易舍弃。多少人家财散尽,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过是他脚下的一级阶梯罢了。这样的本事,我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那你……又为什么……”乐无异眨了眨眼睛,一点水光噙在眼角,语声也抖抖索索、断断续续,“你为什么……最近一直和他……”

“我有求于他,”青年闭上眼睛,掩住自我鄙薄与厌弃,“本以为只是演戏,忍一忍就过去……现在才知道他大概是早就察觉当年捐毒的人要报复他,需要一面身份够得上的挡箭牌……又或者他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不过这样的报复力度未免太弱,他有能力压得下舆论报道,自然也有能力让我从这里出去。”夏夷则嗓中迸出低低两声呛咳,“既然他想要我从政,必不会让我留下这样的污点。所以,哪怕就这样耗下去,我也必然等得到那位‘当事人’二度翻供,水落石出,冤屈得雪,说不定还能招来旁人两滴同情眼泪。有紫胤教授帮忙,我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乐无异身上,放软了声音安慰:“所以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看守所里又没有强制劳动,全当多出一个假期。”

乐无异双唇翕动,浑身都在颤抖,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鹰骑处心积虑要报复,怎么可能没有后手,看守所里要混进他们的人何等容易,那位李圣元既然是要逼他屈服,不添油加醋便算得上良心有剩,而且这里样样都缺,每一天都是煎熬——怎么可能放心休息?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假期”?

但夏夷则如此轻描淡写,而他喉头像梗着一口血,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TBC

写到熟悉的东西忍不住稍微爆了一下字数……看不懂的话不要紧,都是作者太渣的锅,只要知道爹很讨厌就行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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